【敬婳水岳】归处 17
♦讲真，我已经快忘记这故事的男主角是谁了（你？？？
♦没存稿，后面的大剧情也没思路，就……且更且珍惜吧_(:з」∠)_
17
河岸边蒲草葱郁，寒气凝成露水顺着细长的叶片缓缓滑至叶梢，化作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天然水晶坠，将朝霞折射得越发迷幻。
这是容婳收集晨露的第三天，这三天她和淳彦一起，每日天微微亮就上黑石山，将白苏居所附近的露水几乎都收集了细细验过一遍，却没查出任何异常。
白苏平日饮食除了周边露水就是自种的瓜蔬，现在基本可以排除露水的因素，至于白老前辈院中的瓜蔬嘛……
[看来是时候找两位师伯套套近乎了。]
容婳揉揉久蹲发酸的小腿，面前适时递来一只修长白净的手，她逆着晨光抬起头，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——是淳彦，一袭青衫的青年施施然站在丛丛蒲草中，身后是沐浴在初冬晨阳下的青山和绿水，一片明阔舒朗。
容婳也不矫情，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，顺带拍掉粘在裙角上的碎草屑：“忙了这么久也有些饿了，淳大哥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淳彦接过她手中的瓷瓶小心归置到脚边的木篓里，然后弯腰将木篓稳稳背起，边轻笑道：“昨日我偶然听客栈食客们闲谈，说西街四芳斋上了道新品，采秋末冬初的寒菊细细碾碎，烘制成酥饼再淋上糖霜，很是清甜可口，十分受欢迎。”
容婳下山的脚步都不自觉加快：“那咱们快去尝尝！”
几只山雀啾鸣着结伴飞过天空，河水潺潺，一青一蓝两道身影转入山荫。
而山的另一侧，两匹骏马飞驰而过，马上亦是一白一蓝两道身影，被层层树荫藏去了身形。
容婳左手提着一袋冬枣，右手拎着一包寒菊酥饼，约见王清正和王致远两位师伯。
二师伯王致远做船帮生意起家，生意遍布五湖四海，是个暗地里的消息头目，连靠贩卖消息为生的小雪盟都要依靠他的渠道，因此知道不少江湖秘辛，其中就包括表面光风霁月暗里残酷冷血的龙吟城。
大师伯王清正经营镖局多年，江湖各地皆有他开的分局，所到之处不论黑白两道都会给三分薄面，所以他们对容婳的出身并无多少好感，再加上先前被她设计引开，更是在心里对这小姑娘颇有微词——果然是出自龙吟城，容靖沣若是老狐狸，那容婳就是只小狐狸，一样的奸险。
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笑眯眯地拎着礼物主动上门拜访，态度摆得恭谨又端正，一口一个“师伯”嘴甜得很，伶牙俐齿的，他们二人自恃身份也不好再跟个女娃娃刻薄。
“既是为师傅的身体，我们二人自然愿意相帮，你且回客栈等着，师傅菜田里的瓜蔬晚些时候就会送到。”
王氏双杰对视一眼，又补上一句，“只是此事切不可让师傅知晓，他老人家好颜面，若是知道我们二人暗地里相帮，怕是要发大脾气。”
容婳点点头，将冬枣递给大师伯，又将寒菊酥饼塞进二师伯手里，笑得殷勤又乖巧：“婳儿知道的，多谢二位师伯了。”
王清正看了一眼王致远手里包装精美的寒菊酥饼，又掂了掂自己手上的一大袋冬枣，不禁失笑：
[这女娃娃看着年轻，倒是很知道投其所好，比某个憨傻蠢笨的师弟可要强多了。]
很可惜的是，白苏菜田里的瓜蔬经过容婳和淳彦二人再三检验依然毫无问题，线索到这儿又中断了。
淳彦俯身抱起饿得直啃他衣角的糯米糕，先去后厨借一小把芹菜喂它，容婳独自一人坐在中庭的天井边发呆。
福顺客栈的天井设计成一方浅浅的小池塘，池里养着几尾细小的暗红色游鱼，原本结成队在池底悠闲地摆动尾鳍，蓦地四散逃开，留下一圈圈惊慌的涟漪不断轻撞池壁。
拐角处悄悄探出两个小脑袋，见容婳微笑着招手，便期期艾艾地挪到她身旁，也不敢坐，就一边一个蹲在台阶下——是小满和二牛。
俩小跑堂远远偷瞄这个仙女姐姐好几天了，愣是不敢上前搭话，还是小满终于鼓起勇气捧着今早做工时客人赏的几颗糖栗子来“报恩”。
酥黄的栗子经过一天有些受潮，表面的糖霜几乎全化了，三四颗挤挤挨挨包在一张旧黄纸里，看起来很廉价。
小满伸出去的手微微发颤，脸也憋得通红。
就在他马上要缩回手的前一秒，这个好看的仙女姐姐收下了他的“谢礼”，郑重地拈起一颗栗子放进口中，并将手边放着的满满一盒龙须酥塞进他俩手里。
花生、芝麻混着果仁的脆香顺着夜风钻进鼻孔，二牛早已馋得直流口水，小满艰难地推辞了两句，也红着脸拿了一颗放嘴里小心翼翼地咬。
容婳跟两个小跑堂随意聊了一会儿，他们俩虽经历了一些人情世故比同龄人要成熟懂事几分，但到底都还保留着孩童的纯真，很快就不再拘谨，笑得开心。
二牛原本性格就比较憨直，此时他见容婳亲切温柔，心里高兴，一时丢开了拘束含着糖酥摇头晃脑道：“仙女姐姐你真好看，将来二牛能娶你回家做娘子吗？”
容婳闻言弯唇轻笑，摸摸他圆乎乎的小脑袋：“可惜啊，姐姐已经嫁人了。”
小满内心莫名一跳，下意识就去扯二牛的衣角，可二牛虎了吧唧的根本没在意，大大咧咧地顺口接着问：“那仙女姐姐的夫君在哪儿啊？怎么没有陪着你？”
月色沁凉，夜风催开层层簇簇的三色堇，拂过水蓝色的裙角，绕着姑娘垂落的发梢轻轻打了一个旋，然后慢慢、慢慢地后退着飘向远方。
仙女姐姐的眼神有一瞬怔愣，她仰起头遥望那一方小小天幕，任浅淡星辉落满眼底，良久，才轻声道：
“他呀，在一个很远、很远的地方……不过没关系，我知道他会过得很好的。”
她笑了，笑容很淡、很淡，但有着无尽温柔：
“这样，我就很开心了。”
仙女姐姐明明笑得那样好看，可两个懵懂的小跑堂看着看着，却忽然都觉得心底有些东西在慢慢滋生，酸酸涩涩，不明所以，亦不知所措。
容婳见俩小跑堂都呆呆愣愣的又有些拘谨，便一手拉一个，让他们到自己身侧坐下，往每人手里再各塞一个龙须酥，主动转了话题：“对了小满，那天你怎么会晕倒在黑石山道旁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？”
二牛先回过神，急急忙忙抢答：“我知道我知道！小满是追偷吃食的‘鬼’去了！”
“偷吃食的鬼？”
小满咬唇瞪了咋呼的二牛一眼，向容婳解释道：“不是鬼，是一个白衣服的怪爷爷。”
“怪爷爷？”
见容婳起了兴趣，小满便赶紧接着道：“那天晚上我蹲在后厨柴垛里看见了，偷吃食的是个白胡子白衣服的老爷爷，但他跑得太快，我根本追不上，就在山上迷了路。”
听到这里，再联想起之前拜访黑石山小居时的事，容婳心里顿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。
[该不会……但总之，先去调查看看再说吧。]
客栈外头的夜市十分繁华，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，夜色中突然出现一道矮小的白影，从客栈后门边倏地蹿过。
先前淳彦喂完糯米糕，发现这不安分的小家伙今天不知道又乱钻了哪个角落，后腿上粘了些灰粉，就想给它洗个澡，谁知糯米糕死活不愿意，挣扎着到处乱蹿，淳彦一个错眼，就被它跑了。
此时糯米糕轻松跳过门槛，蹬着四条小短腿顺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就往夜市溜。
它蹦跶得正开心，不防夜市中突然一队江湖刀客纵马奔驰而过，逛夜市的百姓惊呼着四散逃开，几个挑着货担的摊贩躲避不及滚翻在地，也只敢低着头小声骂一句“造孽”。
地面被踏得震天响，高扬的马蹄眼看就要踏到糯米糕身上——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及时伸出，捏住糯米糕后脖颈的软肉，将它轻轻巧巧地提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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